徐曜道:“你?调查我?” 语气里带着一些不算重也不算轻的轻视。
以康遥的年岁身份,他确实不觉得康遥的调查能有什么含金量。
“那你调查到什么了?”
康遥似乎没听出徐曜的微妙语气,笑着回道:“我知道你高中在c市就读,大学出国,在e国知名学府攻下了经济学和法学双学位。学过钢琴,偶尔打高尔夫,但生活乏味规律,是个工作狂人,除了吃饭和健身,没有其他的爱好。”
这些信息正确无误,但也都是皮毛,从公众号和某些过时的新闻里就能知道,所以徐曜不以为意:“就这些?”
康遥道:“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康遥放轻声音,拉长语调,用缓慢调侃的语气将后半句说得意味深长,“徐总二十六岁,单身未婚,取向为男,截止到今天,还是个处男。”
处男,说这个词的时候,康遥的嘴唇向外开启,微微鼓起一点点,好像索吻一样暧昧不清。
可偏偏他说出来的话好似炸雷,徐曜听见的那一刻,脸都绷紧了。
……处男。他知道康遥是故意这么说,但作为一个男性,哪怕是身价亿万的徐总,还是受到了打击。
他的人生只有一段扎心的初恋,为人又脾气不太好,加上有些洁癖,自己都很少萌生念头,更别说会和其他人有这方面的接触。
不肯将就,从不沾染,当然是处男。
本来,徐曜从没把零经验当回事,然而从康遥的这张嘴里说出来,他硬是感觉到了一种调侃。
康遥在暗示什么,还是嘲讽什么?
徐曜半天没说话。
康遥望着徐曜那张生来就给人薄情寡义感觉的脸上的神色微动,哈哈哈哈地笑出声来。
他若不笑,徐曜是不会恼的,但康遥的胆子太大了,不把任何的避讳当回事,反而踩在徐曜的脸上继续摩擦:“哦,你生气了?那岂不是证明我说中了。”
徐曜:“……”
康遥:“所以我不能笑吗?”
徐曜深吸一口气,实在忍不了,眼见着即将发作。
康遥偏在这最巧合的关头开口:“你说巧不巧,我也是处男,这样一来,我们更公平了。”
公平是个很正面的词,但用来给处男做前提,难免让人多想。
徐曜再度被康遥的随意一句引得思考半天,心情像坐过山车似的起起伏伏。
康遥倒是自在得很,晃着他的脚,问道:“就这样?我来了,徐总一杯咖啡都不给?”
徐曜压住心绪,问道:“你想喝咖啡?那我叫人送进来。”
康遥微笑:“没有,并不想。”
徐曜:“……”
康遥:“然后呢,我的咖啡呢?”
徐曜被他搞得没脾气:“你刚刚才说完不想喝。”
康遥毫无惹人烦躁的自知之明:“我是可以不喝,但你不能不给,徐总,你对我应该客气点。”
他对他还不够客气吗?被气了这么多次,徐曜一句重话都没和康遥说过,换了别人,早不知道被骂了多少次。
离谱,就他妈离谱。徐曜拿起电话,深吸一口气,竟是笑了:“好……我给你叫。”
一通电话拨出去,康遥和徐曜都各自转移了视线。
徐曜不停地安抚自己,康遥则是左看看,右看看,欣赏徐曜办公室的装饰。
大概是公司统一装修,这间办公室看着比徐曜的家要明亮许多,很大,有待客的高档沙发,隔间还有一张小憩的床,四周是用来隔开视野的书架。
还不错。
康遥正想着,徐曜放下了电话,抬起头道:“所以,你找我有什么事?”
康遥这次乖了很多,露出了平和的笑容:“说实话?”
徐曜道:“当然。”
康遥坦坦荡荡地回答:“什么事都没有,因为早上睁开眼睛第一个想到的是你,就来看看你。”
这话说得好一记直球,好似没有什么信息量,却又正正好够撩拨人。
不管康遥的脾气多么叫人难以接受,这句话一出口,还是非常轻易地叫徐曜的心情明亮起来。
徐曜不由得想,他之前感觉的果然不错,康遥确实对他有那个意思。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觉得康遥的直白还是有些好处的。
徐曜有一点隐秘的得意,好像满足了某些奇妙的自尊心,他心情好了,态度也柔软下来,问道:“那,我们晚上一起吃个饭?”
康遥道:“好。”
爽快的答应,无疑令人舒心,徐曜看了下时间,皱眉道:“但可能早不了,我过一会儿还有其他事情。”
康遥并不介意:“我可以等你,反正我闲着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