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宇番外:
温时宇是不爱出门的,结婚之后除了外出购买些生活必需品,莫居凡饭局喝醉酒开车去接送一下就再没出过门。日子自然是过得有点百无聊赖。整个人都显得颓了下来。
晚上难得没事,吃完晚饭温时宇坐客厅里玩电脑,莫居凡就在厨房里洗碗,时不时转过头来看温时宇两眼。温时宇戴着耳机眼睛认认真真地看着萤幕,时不时低下头去打字。
温时宇一直知道莫居凡在看他,等莫居凡转过头去温时宇就抬起头往厨房看了一眼,高高的身子佝僂着在洗碗,温时宇心里一颤,放下电脑取下耳机就走了过去,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莫居凡身体一僵,回过头来看他,这样的剧情他很熟悉,撑起一个八颗牙的微笑:「怎么啦?」
温时宇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拿起一边还没过水的盘子放在水龙头下冲洗,说:「放心吧,我不会再走了的。」
整个厨房一时间只剩下水声和餐具碰撞的声音。莫居凡把最后一个盘子摆回碗架上,不适地闭上眼睛甩了甩头,头发扎得他眼睛有点不舒服。温时宇抬手把他的瀏海拨到一边去:「头发该剪剪了。」
「恩,你陪我去。」莫居凡说。
「好。」温时宇说着,正要走回客厅。
突然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腕:「我们去度蜜月吧?」
「恩?」温时宇回头看着莫居凡一本正经的脸,笑了一下,说:「好啊。」
两人去的是北京,至于如何定下来的,具体情况是这样的:
温时宇说:「看机场大萤幕上写的第五个航班,买了票我们就走。」
然后他们就到了北京国际机场。——这事情被李知祐听说后,他整个人顿时呆在那。
「这可是所谓的有一颗想走就走的心啊~」温时宇荡漾着,如是说。
北京是中国的首都,外国游团每年都会一团一团地来,所以很荣幸,莫居凡和温时宇就和一群外国游客欢乐地去了北京。
睡过一觉,两人爬起来,刷牙洗漱,然后去到了旅馆楼下早餐店。
「你要吃什么?」莫居凡转过头问温时宇。
「那个,」温时宇指着一锅子灰得发绿的豆汁,接着低着脑袋琢磨了一下油条的中国捲舌发音,抬起头,说,「还有油条儿。」
「一碗豆汁儿和二块钱油条儿,还有一份驴肉火烧。」莫居凡的捲舌发音满标准,只不过语法出了点问题。
卖早餐的师傅是一个豪迈的人,他的脸被周围炉子的温度烤得通红,一笑起来脸上的两肉团就红红地鼓起来:「哟,小伙子是台湾人吧?在北京挺久了吧?'二'字表数量在这儿也用'两'和台湾一样,驴肉火烧单吃着有点乾,我再送你一份豆汁儿吧,也算尽尽地主之谊~」莫居凡的中国话让他错觉莫居凡是在中国企业上班的小白领,本想提醒一句说一般人受不了豆汁那味道,可是想着莫居凡应该嚐过了也就没说了。
莫居凡点点头,说:「两块钱油条儿?」
「好叻!」师傅依旧笑得满面通红。
「谢谢。」莫居凡低头掏钱包,心想中国人还真热情。不过,如果,他知道豆汁的味道的话,应该就不会这么想了。
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温时宇胳膊肘子撑桌子上:「我有点期待那什么…豆……汁?的味道。」显然他也不知道豆汁到底是什么味。
没一会豆汁就上来了,还冒着热气,物理学上说温度越高,分子运动得越剧烈,所以这股子餿味自然也运动到了温时宇莫居凡两人的鼻子里。温时宇闻着直想吐,莫居凡忍着,喝下一口水,叫住服务生:「您好,我想知道这豆汁是不是坏了。」
服务生停下来,笑着说:「先生,一看您就知道是外地来的,这豆汁儿啊,您看过《家有儿女》吗?里面那刘梅说了,北京豆汁儿,闻着餿,喝着香!您就好好品嚐一下吧~绝对让您回味无穷~」显然这人把莫居凡当中国人了。不过后面那句话他确实说对了,不仅回味无穷,而且,简直荡气回肠。
温时宇皱着脸看着面前的豆汁,忍着强烈的噁心感喝了一口,怪异的味道在鼻腔和口腔里打转,它滑到温时宇食道的时候温时宇被那味道噁心地嗝了一下,险些呛到,不过还是吞了下去。
莫居凡看着心疼,说:「喝不下就别喝了。」
「那你把两碗都喝了吧。(你的钱就是我的钱,我的钱还是我的钱),别浪费。」括号里的那句话在温时宇的腮帮子里转了一圈,想了一下终究还是没说出来。
「好。」莫居凡说。端起两碗豆汁就这么灌了下肚喝得一滴不剩,灌得脸都和这豆汁一样绿了。
这下换温时宇心疼了,他跑门外买了杯酸梅汁给莫居凡喝:「叫你喝还真喝啊?平时这么机灵这次怎么傻了。」
莫居凡没说话,脸青着,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两人站起来缓了一下噁心感,吃完油条和驴肉火烧后白着脸走出了早餐店。
门口的师傅看着奇怪,心想是不是做得不好吃,顾客有意见。于是叫来店里的店员:「刚走的那两位是不是投诉食物了?」
「没啊,就那豆汁他们也喝得一乾二净咧~」店员说。
师傅点点头,哦,那应该是看错了。
看来有时候外国口音仿得太好也是一个错误啊。
「我们去哪?」出了门温时宇问莫居凡。
「长城。」
「怎么去?」
「问路!」莫居凡说得斩钉截铁,然后随手拦了一个穿着汗衫推铁圈玩小男孩,「请问你知道长城怎么走吗?」
「您是说居庸关,山海关,还嘉峪关?」小男孩眨巴着眼睛问。
「jiong关是什么?」莫居凡被小男孩口音搞懵了,他从没听过这么奇怪的字。
「是居,庸,关。」
「去jiong关。」温时宇在旁边说。看吧,还是jiong关。
「我不知道。」小男孩摊手。
「山海关和嘉峪关呢?」
「我也不知道。」
「请问您是北京人吗?」莫居凡压着心底的怒气,怎么一出门就遇到些倒霉事。
「是啊。」
「那怎么没去过呢?」
「先生您是台湾人吧?」
「恩。」
「那您去过台北的龙山寺吗?」
「没有。」
「所以说嘛,我没去过长城不代表我不是北京人啊~」小男孩耸耸肩,推着他的铁圈啪嗒啪嗒地走了。
死小孩..…莫居凡黑线。
「问到什么了吗?」
「没有,」莫居凡说,然后他掏出手机,说「但是我们有google地图。」
最后两人经过各种google地图和问路终于到达了居庸关大门,期间温时宇学会了不少中国常用语,什么「份儿饭」、「扎啤」、「桑拿浴」、「调羹」、「儂」(这是问路问到了上海人)。学了总得知道意思吧?所以温时宇开问了。
「'份儿饭'是什么意思?」
「套餐。」
「'扎啤'呢?」
「生啤酒。」
「'桑拿浴'呢?」
「三温暖。」
「'调羹'呢?」
「汤匙。」
「还有不一样的吗?」
莫居凡默,抬起头,再次斩钉截铁:「没了。」
啊哈哈中国文化博大精深根深蒂固源远流长,光是方言都能学死一批又一批的语言天才,和台湾国语不一样说法的东西当然多得不得了所以不再追究才是明智之举…..
上居庸关有两条路,一条接近垂直于地面,另一条虽陡,但至少比第一条好多了。莫居凡问温时宇走哪条。
温时宇吞嚥了口口水,看了一眼在第二条路上坚持不懈的金发碧眼的肌肉汉子,一共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
「当然第二条!」
第二句:
「其实我很好奇,那时候上他们打仗长城时他们一个人摔倒后,那队伍是往后倒的还是往前倾的?」
莫居凡说:「都有。不是有个成语叫'前俯后仰'吗?」
温时宇:「原来如此….」
两人就这么往上爬,一些路虽然看起来不大陡,但是台阶间的高度差不一,爬得也算累人。总算找到一个买水的地方,温时宇屁颠屁颠跑过去依旧用琢磨很久的中国捲舌口音问水的价钱。
「3块。」那人说。温时宇掏出钱给他。
到了第二个卖水的地方,温时宇的水又喝完了。又屁颠屁颠跑过去买水。
「5块。」那人说。
「moreexpensive!」温时宇用英语说了句。
「youknow,ourstorei死higherthanthela死特儿store。」店家看样子是个老北京。
「okay,okay。」温时宇掏钱。
到了第三层,温时宇学聪明了,不去买水了,他去买雪糕。
「15元。」
「why!?第一间第二间明明都没有卖啊?!」温时宇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句。
凑巧店里面有一个台湾店员,他说道:「雪糕明显比水要高两个level嘛,如果你买了饮料你就会发现了。」
温时宇才不上他的当,他只买了雪糕,在下去的时候他跟第二间店的店家说:「你们真应该进一些饮料,第三间店就只比你们高一个level啦。」
「什么意思?」店家完全不知道他在讲些什么。
「………」——by知道内情+在风中凌乱的莫居凡。
回到旅馆两人都累坏了,温时宇坐在沙发上,屈起来的小腿一直在抖个不停,小腿肌软的有点发疼。